承焕因为拿住了曹天娇,此时也喜上眉梢,道:“伯父和大家这么高兴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李贤点头道:“我们也就不调着你啦!刚刚接到兵部的折报,匪首邓茂七窜往福建,声势浩大几进十万余人,朝廷已经派大兵前往镇压,这样一来你爹的压力减轻近半,能好好喘口气。”
李承烨接口道:“表弟,皇上准备加封叔父伏威将军之职,现在就等着兵部的正式公文下来张大人好带兵回去。”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承焕乐的嘴都合不上,道:“这……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真是太好了。”高兴的他直拍巴掌。
孙伯彦一挥手,道:“大家先别高兴,开局是不错,可能不能把浙江的事情压下来对承焕的父亲可是一个考验啊!浙江现在闹的这么凶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安宁的,说白了匪就是民民就是匪,短时间内起色不能太大,我不是给大家泼冷水,这个伏威将军不好当啊!”
李贤神色一禀,道:“伯彦说的有理,开局不错并不代表接下来也会好,皇上把京畿驻军拨了十万出来,这个兵额空缺就在大同出好了,想那石亨也没有理由搪塞,而且皇上又假意让石彪接替陈汝言任兵部尚书,如此就更能让他们父子放松警惕好方便我们动手,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把握了!”
大家又商谈良久,管家来报兵部的公文已经投来,张雷赶紧起身,道:“诸位,那张某就先告辞了。”
众人皆起身为张雷送行,府门外,承焕拉着张雷的手,道:“张叔叔,我的事你先不要跟我爹他们说,免得家里安不下心,影响我爹行军打仗。”
张雷点首道:“贤侄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李大人已经嘱咐过我了,但不知公子什么时候回去啊!你爹见到你一定会高兴万分的,家里人都想着你呢!”
承焕眼睛湿润,道:“等这里的事一完我尽快赶赴浙江与家人团聚,公事上还望张叔叔多帮着我爹,小侄这里多谢了!”承焕说着给张雷鞠了一躬,无论做什么没有个心腹人是不成的。
张雷搀住承焕,道:“此乃我分内之事,贤侄尽管放心便是。”
众人洒泪分别后,承焕独自一人回到蓝梦司处,他还真怕蓝梦司一糊涂把曹天娇放了,等进屋一看,蓝梦司正在给曹天娇抹药呢!
承焕抢上前去把蓝梦司手中的药夺了下来,道:“姐姐这是为何?此等样人怜之何用!”说着把药抛洒于地。
蓝梦司愣了一下,道:“承焕,她……她身上全是伤,不弄弄会死的!”曹天娇身上的伤还不足以致命,但若不治留下疤痕是必然的,蓝梦司不忍心看曹天娇弄成这样才调药为之涂抹。
承焕附身探视,见曹天娇凤目圆瞪怒道:“哼!是男人就把我杀了,不然有我逃出生天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承焕看见她不烦别人,闻听此言更是愤恨,双手掐着曹天娇的脖子道:“你道我不敢杀你吗?我掐死你!”被曹天娇用话一激承焕怒火高涨,将那慢慢收拾她的想法也忘却了。
曹天娇手脚身子都不能动,被承焕扼住咽喉不一会便脸色发青双眼翻白,只有出气无有进气。
蓝梦司一看如此下去曹天娇性命不保,将承焕扯住解开他的双手,道:“承焕,你放手,再掐她就死了!”
被蓝梦司推到一旁的承焕此时也回过味来,知道自己中了曹天娇的激将法,险些成全了她!刚才曹天娇在蓝梦司口中得知蓝梦司和承焕相识的经过,原来一开始自己就是被算计的人,因此蓝梦司待她虽然“好”,可曹天娇还是很恨蓝梦司,一寻思自己落到这步田地还活个什么劲啊!哪知道蓝梦司料想周到给自己喂了颗软筋散,这回连牙都没力气了还怎么自杀啊!因而才激怒承焕以求速死。
承焕把曹天娇的头发攥住拉近自己,道:“死贱人,险些上了你的当,时间还早,看我晚间怎么伺候呢!”说着恶狠狠地将曹天娇摔向床里。
站在一旁的蓝梦司看着面目狰狞的承焕心里猛地一颤,她当然明白承焕所言何意,看来曹天娇今晚是……!
没容蓝梦司多想,承焕道:“蓝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承焕见蓝梦司的脸都蓝了,“蓝姐姐不必可怜她,她有今日乃是她的报应,如果到了阎罗面前,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少不了她那份,落在咱们手里算她享福了!”
蓝梦司知道承焕在曹天娇手上所受的折磨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让他善待曹天娇如同痴人说梦,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相识的姐妹遭受这样的非人待遇心下着实同情,蓝梦司心中打定主意,尽己所能照顾一下曹天娇,也不枉与她相识一场。
蓝梦司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
承焕手抚蓝梦司的额头,触手微烫,道:“姐姐感冒了吗?怎么这么烫呢!快上chuang上歇息一会吧!”说着搀扶蓝梦司回外面的床上躺下。
蓝梦司一看承焕还要奔曹天娇使劲,一拉他的胳膊,柔声道:“承焕……陪我说会话好吗?”她想牵绊住承焕,因为曹天娇那身伤没个一天两天恐怕好不了。
承焕心下一颤,这两天因为事多有些冷落蓝梦司,觉得有点惭愧,道:“好,姐姐有命小弟哪敢不从啊!”
蓝梦司往床里挪了挪,道:“上来躺着吧!地上寒气重。”屋子里两个炭火盆哪里来的凉气啊!
承焕欣然受命,脱鞋上chuang,笑道:“这还没到晌午呢,要是被表哥和孙大哥他们遇见定要被嘲笑一番喽!”
蓝梦司一翻身纤手揽在承焕腰上,头枕胸膛道:“承焕,你想怎么处置曹天娇啊?”
承焕听罢眉毛一跳,道:“不会让她舒舒服服死去就是了,加诸我身的我要百倍讨回来,我要她每天都尝一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蓝梦司一听,手上搂的越发紧,道:“承焕,我说两句你千万别生气,她虽然可恨但是你这样对她也是不对的,看见你面对她那时的面容我的心就十分害怕,一个人的人性如果泯灭了那他也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你说是吗?”
承焕眉头微皱,蓝姐姐这不是绕着弯子在给曹天娇说情吗!正色道:“姐姐说的固然对,可要分对待什么人啊!像她那种人就是是一万次也不嫌多,不是吗?”
蓝梦司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因为我是从魔道上折返回来的人啊!现在我回想起从前的样子还不时后怕,宛若两世为人啊!一个人要学坏要堕入魔道是很容易的,相反,想要由黑转白却困难无比,姐姐要是没有遇到你,现在就是另外一个曹天娇吧!姐姐不想你也变成那么暴捩的人,心一旦变质了一切都晚了,明白吗?”
承焕深受感动,也赞叹蓝梦司的细心入微,自己确实在虐待曹天娇的时候有强烈的满足感,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一种心理的变态,可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每当看到曹天娇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有看见曹天娇痛苦的表情才会快乐,难道真如蓝姐姐所说,自己的心变质了吗?
蓝梦司继续道:“姐姐知道她对你不住,你就把她交给姐姐好了,让她死的痛快点,好吗?”
承焕正在思索着自己的疑惑,顺势点头,道:“好……不行!”明白过来的承焕一下子坐起来,道:“不行……我不要她死的那么痛快,蓝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要看着她颤抖的身体,听着她痛苦的哀鸣……!”
蓝梦司面色不愉,将承焕的脑袋转向自己,道:“姐姐的话你难道没听进去吗?你一旦养成了那样的癖好后悔就晚了。”蓝梦司出生在官宦之家,对那些肮脏龌龊的事一清二楚,她刚才就看出承焕有那种虐待的倾向,一旦真的酿成那样的性格可不得了。
承焕对此懵懂无知,不知道蓝梦司意之所指,道:“什么癖好啊?哪样的癖好?”
蓝梦司真是不晓得从何说起,道:“什么癖好?就是看着女人身体痛苦你心里兴奋的癖好,你难道刚才就没有吗?”
承焕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姐姐无须担心,我只对那贱人有那种癖好,对姐姐是千万不敢的。”明白蓝梦司为何担心,承焕笑着一抱她,道:“姐姐如此千娇百嫩,就是想我也舍不得啊!”
掰皮说陷,敢情白说了,蓝梦司泄气不已,道:“不是姐姐对你没信心,而是姐姐见过太多那样的人了,一个一个灵魂扭曲好似魔鬼,就连我……我爹都不例外!”
承焕两眼大放,蓝姐姐这么担心自己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啊!怪不得呢!承焕见蓝梦司脸色难看,道:“好姐姐,都是我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蓝梦司摇头,道:“自从我娘死了以后,我爹就像成了两个人,在众人面前是人,等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就成了魔鬼,我……我亲眼看见他在床上杀死了一个他最宠爱的侍妾,他那时候的眼神跟你刚才的一模一样,我……真的害怕你也变成那样!”回忆起儿时的可怕经历,蓝梦司觉得周围好冷,情不自禁地往承焕身上挤。
承焕这才知道蓝梦司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大,看来是自己吓到她了,手轻拍蓝梦司的玉背,道:“我向姐姐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事发生,好吗?相信我喔!”心下却打定主意,“伺候”曹天娇的时候万不可让蓝姐姐知道。
蓝梦司应了一声,道:“我知道承焕不会那样的,看你对琳琳和墨凤姐姐那么好我就知道的!”
承焕内心苦笑,自己将墨凤气哭的事蓝姐姐还不知道呢!一攥蓝梦司的手,道:“我们去吃些东西吧!免得一会又要人来叫。”
祭过五脏庙后,承焕嘱咐蓝梦司看好曹天娇他前往客栈去看南琳等人,这个时候承焕就想要是有分身术该多好啊!
连珏夫妇已经将药材采购齐备,承焕没进屋就被南琳带往熬药的小院,途中,南琳将承焕拉到无人的角落,悄声道:“夫君,你……你跟墨凤姐姐……!”
承焕一笑道:“墨凤姐姐又怎么啦?”
南琳嘴一瘪,道:“墨凤姐姐很伤心呢!夫君不要难为她好吗?我不愿看见她那么难过,那样我的心也很难过的!”
承焕一刮南琳的鼻子,道:“好!夫君答应我最亲亲的小琳儿不再难为墨凤姐姐,这总行了吧!”
南琳转忧为喜,道:“夫君真好!琳琳好高兴喔!这下墨凤姐姐就不会再哭了,看着她哭我也好伤心呢!”
连珏夫妇正忙的热火朝天,按连珏的说法,把上百斤的药材熬成酒杯那么多,里面的功夫可不简单,稍微一疏忽就有前功尽弃的可能,因此夫妇俩格外上心连承焕和南琳来了也没时间答对,承焕一看在这碍事,便拉着南琳出去逛街,虽说大冷的天干这个勾当不合适但还是让南琳高兴的不得了,也让承焕心酸不已,自己陪她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啊!
怀里揣着承烨表哥送的一千两的银票,承焕就琢磨着给南琳买点什么,而南琳却极力反对,清心寡欲的她向来对身外物不是很看重,承焕能陪着她就让她很满意了。
街上行人如织,大多行色匆匆,刮着大风的天谁愿意在外面横逛啊!南琳的身子本就单薄,此时更是冷若寒噤。
承焕看着心疼,揽着南琳的腰身将烈火灵气丝丝绦绦送入南琳的体内,南琳一下子像是到了温暖如春的江南,从脚底板一直暖和到头顶,惬意万分,对夫君的这份细心关爱南琳由衷的感谢。
小两口亲热地没走过半条街,前面便被一窝蜂的老百姓给挡住去路,承焕二人好奇心起也凑上前去观看究竟。
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承焕二人如何能凑上前去,就听旁边的老百姓交头接耳,路人甲叹气道:“你说这王二鳖真是傻老冒,就他一个庄稼汉哪能斗得过人家将军大人啊!我看他真是被欺负傻啦!”
路人乙也附和道:“谁说不是,你道人家刘将军为嘛不办了他?人家那是拿他取乐子,寻开心,他不当他的便宜老丈人还出来讨公道,真是猪油蒙心啊!”
旁边众人大多如此议论,可能是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了解详情的人看了一会就走了,承焕和南琳才得以赶上前来,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邋遢的不成样子的老汉被一个少年公子一脚踹翻在地,口中吼道:“老不死的,怎么着!我爹是把你女儿抢来了又怎么样!不瞒您说,你那宝贝女儿小爷我也睡好几宿了滋味还真他妈的不赖,啊!哈哈……!”少年公子一阵狂笑又给老汉来了几脚。
承焕有些看不下去正要挺身而出,却有人比他还快,上前将倒翻在地的老汉扶将起来,老汉都有些痴傻了,口中嘟囔着要女儿之类的浑话。
承焕愣住了,扶起老汉的不是旁人乃是袁正,她不在客栈好好呆着出来干嘛啊!由于有袁正出面承焕静观其变,南琳也想看看袁正怎么处理这件事。
然而袁正处理的结果却是将老百姓吓的作鸟兽散,因为袁正将那少年公子的首级一剑绕了下来滚出好远去。
承焕也被袁正的举动弄傻了,她不至于动辄杀人啊!虽然自己也听出这人该死。没容承焕想下去,袁正飘身形落入豪宅院中,里面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南琳吓的抱住了承焕,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美艳如花,恬静秀丽的女人会下这样的毒手。连承焕都怀疑刚才看见的究竟是不是袁正,兴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时间不大,袁正从里面出来,腋下夹着一个女子,手中拎着三颗人头,她来到邋遢老汉的面前将那女子放下,道:“带你爹离开这里吧!走的远远的找个好人家嫁了,好生孝敬你爹。”女子千恩万谢拉着老汉快速离去。
承焕哪还沉得住气,他也想知道袁正为什么这样做,天子脚下干出这等血案杀的又是朝廷命官,袁正八成是疯了!承焕上前急道:“不快走难道等着官兵来捉你吗?”说着不待袁正回话,一手一个拉起二女就跑。
承焕等人离开没多久,此地就被官兵包围了,死的人乃是兵部尚书陈汝言,那还了得吗!
趁着骚乱的这股劲,承焕三人得以安全离去。等穿房跃脊回到悦来客栈,承焕刚想询问袁正为何如此鲁莽,却见袁正双眼微红,面色悲戚,到了嘴边的话有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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