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飞艇上响起清脆的声音,密集的铁珠自空中洒落下来,鞭打着下面侥幸还幸存的法国人。接着无数的解放军战士从侧面山头冒了出来,高呼着口号朝下面不知所措的法国人冲了过去。
不知道飞艇还能从空中对地面进行打击的法国人在突然袭击中彻底蔫了,短暂的震惊之后,活着的法国人抱头鼠窜,在解放军战士驱赶下放羊了。现在这些法国人什么斗志也没有了,他们只恨父母给自己少生了一双翅膀,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真的愿意背生双翅飞离这处人间地狱。
队列整齐的英国人还没有开一枪就被败退的法国人冲乱了阵脚,在空中与地面联合打击下,英法联军如同雪崩,飞速朝后面倒退,这时候法国人携带过来的十门榴弹炮成了累赘,逃命要紧下,十门榴弹炮还有大量的炮弹成了解放军战利品。
发起反冲锋的解放军是高明辉率领的二十团,不到两千人的一个团将七千英法联军赶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时候想要有组织的抵抗解放军反冲击是不可能了,英法联军很快朝登陆场溃退下去。接着爬上小舟或者直接跳进江里朝运输船游去。
在空中掩护下二十团发起的反冲锋一个小时后,所谓的登陆场就不存在了。
江边大量的物资成了解放军战利品,同时七百多名英法联军士兵抱着头当了俘虏。
只是解放军战士正兴奋的欢呼时候,江中英法联军军舰展开报复性射击,许多战士一时没有防备倒卧在祖国土地上。而登陆场上遗弃的大量物资被英法联军炮火所击毁。
到了十九日,被解放军打怕的英法联军不再进攻了,只是躲在船上用火炮不停地轰击着南岸解放军阵地。一直到现在英法联军还没有发起再次登陆。而这时候湖北的解放军主力部队正在星夜兼程朝湖口赶了过来。
听完林金宸的介绍,李雪龙舒心地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后道:“这么说湖口的局势并不危险喽?”
杨沪生皱了皱眉头苦恼地说道:“湖口是不危险,可这却打乱了我原有计划。”
“怎么说?”
“两千人打败七千人,虽然有飞艇突然出现,第一次受到空中打击给英法联军造成的震撼,等等借口,可毕竟说明英法联军陆军是远远不如我军的。这从他们几次进攻战中已经体现出来了,用不着用丢失登陆场来证明这一点。”
李雪龙点头承认道:“不错,我们军队兵力比英法联军多许多,装备至少不弱于他们,某些装备更是他们所没有的。而我军将士在以前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些战斗经验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取得的,陆军方面英法联军是无法与我们相比的。但首长为什么如此烦恼?”
“我们看出这一点,同样的,英法联军也看出自己的弱点,不然他们这两天就不会停止进攻,而是继续朝我军阵地发起猛攻了。参谋长有没有想过?陆军是我们强,可海军方面,我们能让自己的那些小船出去与英国军舰对抗吗?可要是不出去,那些军舰如何对付?英国人战事不利,当乌龟缩回舰上就是了,总不能让战士游到船上抓俘虏去吧?”
“哦,这倒是的。首长您以前的想法是将他们陆军诱离军舰,在陆地决胜?”
杨沪生对李雪龙的反应相当满意,在解放军中头脑简单的将领为数不少,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如此敏锐的思维的。“没错,只是湖口不能丢,湖口要丢了他们军舰就可以深入赣江,海军配合陆军朝我们赣州进攻了。我原本打算靠火炮让英法联军知难而退,可现在火炮还没怎么打,陆军在空军配合下居然将英法联军大部队给赶到江里面去了。看来以后湖口打还是会打——湖口对敌我双方的重要性他们也是很明白的——只是规模不会很大。吃了苦头的英法联军有可能自己不再冲到第一线,而是让那些伪军给他们打头炮了。”
“为什么清军不会配合?”李雪龙见杨沪生提到英法联军自己不会出动陆军,而是让那些伪军出来,心里又出现一个疑问,开口问道。对李雪龙来说,林金宸虽然将自己走后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可他不明白的地方还多着呢!
杨沪生放心地说道:“你说的是李鸿章的淮军吧?放心好了,英国人要求李鸿章出来当傀儡,可李鸿章一个生病,闭门谢客就把英国人给打发了。给清廷办事李鸿章还是可以接收的,当汉奸嘛……看来他还是没这个胆子。何况在天京被攻陷的时候,英法联军与淮军发生了激烈冲突,对李鸿章的淮军他们也不是特别放心,只是让淮军在侧翼和后面给他们保护,至于第一线,不是万不得已,英法联军是想不到让淮军上来的。”
“前面情况发生变化,但并不是不可逆转的,我们还有机会创造出有利战机将敌人引到远离海军的陆地给予歼灭性打击。只是以前的计划代价很小,现在看来代价就沉重多了。唉……参谋长,我打算明天总部搬迁到南昌就近指挥部队作战,你还是辛苦一点,跟我一起过去吧。”
开头的战役胜利却造成以后惨重的战略失败,历史上这种例子数不胜数,脱离前线太久让杨沪生相当不习惯,他毕竟是军人,不是玩弄政治的政客。前线出现的情况让杨沪生心烦不已,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在一线,那么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是!也没什么辛不辛苦的。无非是多骑了两天马。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就清晨吧,我们坐轮船到南昌去。来,喝酒!”
第三十三章
(一)
“天亮就走?”
“嗯,天一亮马上就走。前线军情紧急,我这个当司令员的要是还不到前线去,实在太说不过去了。我给你帮忙吧?”
天黑后,李雪龙与林金宸告辞回去休息了,清萍在陪着杨沪生将客人送走后,回到饭厅收拾满桌的剩菜。杨沪生见清萍一人收拾,头脑一时冲动,想要上来给她帮忙。
清萍阻拦住作势欲帮她收拾桌子的杨沪生。“帮什么忙呀?一个大男人收拾桌子给人家看到会笑话的!”
杨沪生轻轻推开拦着自己的玉手,大大咧咧道:“谁规定家务事一定要女人干了?我今天还偏要帮忙不可!至于笑话,让他们笑话去好了,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又不是为别人而活,干吗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呀,甭理那些家伙的碎嘴皮子。老公给老婆帮忙乃天经地义的事情。笑话我的那些家伙,只能说他们不懂得真心爱自己老婆,咱可是要做根据地头号模范丈夫的。”
虽然杨沪生好心想帮清萍收拾饭厅桌上残局,可多喝了两盏的杨沪生,整个人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动作一时迟缓,将放在桌边的碟子与筷子碰翻在地上。陶瓷做的碟子与地面拥抱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四分五裂了。
见到杨沪生笨手笨脚地想要接住下坠的碟子,人却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手连忙按在桌子上,清萍强忍住笑,上前将杨沪生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微嗔道:“你就别帮忙了,真是越帮越忙。去去,你还是先躺着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杨沪生靠在椅子上,无奈地长叹一声,大发感慨。“唉……酒这个东西还是碰不来的啊,这才喝了多少就反应迟钝了?不能喝、不能喝,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没想到喝了酒后,连帮老婆干点家务都这么费劲……”
“这话大哥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可哪回不是刚才赌咒发誓,转身给人家一激,不又喝的醺醺大醉?我看你呀,永远也改不了爱逞能的毛病了。”
清萍将收拾好的碟子端进了厨房,转身走出来继续说道:“要帮家务也不是大哥你这么个帮法。大哥还是这里最高首长呢!什么事不都你说了算吗?可你看看别人,连一个小小的商人家里都有好几名佣人,我们家呢?只有俩个怒目金刚整天守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牢房呢!大哥整天除了军服还是军服,连买块象样的布料做间衣服都不肯,大哥没钱,我总还有一些吧?真不明白大哥为何如此节省。”
杨沪生对清萍所说的话很不满意,摇晃着脑袋反驳道:“我说你咋那么大小姐脾气呢?别人是别人,我又没有七老八十,让人家伺候干吗?人嘛,谁不是赤条条来,到时候又赤条条的走?多干点事情又不会把人累死了!虽然我也不想过这种苦行僧的日子,可你想过没有?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要是今天想着享受了,明天就会变成洪秀全,而手下那些官员谁还有心真正为民办点事情?都他娘的享受去,到最后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这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衣服嘛,无非是遮体的,没光屁股就可以了,用得着穿那么好?想想有多少百姓连衣服都没得穿,乡下一家老少合穿一条裤子的海了去了,我要是穿的光鲜的衣服还有脸走到他们中间了解民情吗?不可能的嘛!再说了,我是军人,既然是军人,最适合的衣服就是军服了。如果军人连自己的军装都不喜欢,他就不配当一名军人!还是乘早脱下这身军装回家当百姓去算了!”
“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杨兄语带不满啊?”
杨沪生正冲着清萍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窗外有人笑着说着话走了过来。
“哟,益谦兄他们过来了……”
杨沪生挣扎着站了起来,略微调整一下平衡,自以为很镇定地朝外面走去。
“议长、总理。快请进,我去端茶。”清萍连忙出去帮杨沪生将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