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几天,西南地区将持续晴朗,气温逐步上升……”
屏幕里的女主持人语速平缓,播报近期气候变化,听着那道毫无起伏的声线,顾瑶只觉暖风扑面袭来,随着整个城市一并委顿在巨大热浪之下。
好在桌上放着一瓶汽水,沁凉而清冽的碧蓝颜色,咕噜噜冒着细碎的小泡,她连忙饮了几口解暑,可是下半身依旧陷入潮燠当中——陆昀正伏在她的怀里,乳燕投林似的一头扎向腹部,双臂环绕着腰肢,形成一圈狭窄桎梏,将她困在床头位置。
肢体的贴近加剧了温度变化,顾瑶后背渗出些许薄汗,肌肤如同浸在一汪温泉中,却依旧包容了他这八爪鱼的行径。
每当激情退散,交颈缱绻的依恋总是漫溢而出,恰如眼下情形,才刚结束了一场性事,彼此温存之情最浓,两人自然而然凑在一起享受宁静。
大约受到午后熏熏然的氛围影响,陆昀看着有些困倦,乖顺地枕在双腿之上,黑发凌乱盖住眉眼,只露出半张侧脸给她,白皙微湿的颈项缠裹着红线,几根青筋在皮肉下规律搏动,呼吸倒很均匀,往她腿根拂去一阵又一阵的暧昧热息。
不过只要顾瑶稍有动弹,他那眼帘便会迅速挑开一线,黑润瞳眸里透出清明意味,不见丝毫疲惫懒怠,密切追随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伺机继续搂住躺好。
黏人精。她不满地捏了捏对方脸颊,腹诽着他的缠人举动,明明前段时间还老实本分的保持距离,结果上了几次床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白日里不仅亦步亦趋贴在她的身后,乃至于夜间休息之时也要同床共枕。
单人床可没多少空余容纳两个长手长脚的年轻人,顾瑶嫌太拥挤,曾经独自撇下陆昀回到自己房中睡觉,结果翌日悠悠转醒,抬眼便看见了躺在床沿边缘的少年,他正一边挪开她乱放的手脚,一边小心翼翼地拱进被窝——这就是相互拥有对方家门钥匙的坏处了。
总而言之,顾瑶不得不暂时放弃独处空间,并逐渐适应来自于他的靠近、抚摸与拥抱,让它们如涓埃般无声融入在日常起居中。
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她垂眸端详着那张侧颜,忽然拿过水瓶,往那赤裸的背脊上搁去。
因为刚从冰箱取出的缘故,瓶身凝结大量水珠,表面寒气森森,隐约可见白雾缭绕,甫一接触,冷意乍然扩散,陆昀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带着茫然无措的神色,朝她投去不解的问询目光。
“好无聊哦。”顾瑶支着下颌,又往他身上甩去几滴冰水,“闷在家里要发霉了。”
陆昀瞥向窗外,烈阳照耀着远方楼群广厦,顶部折射出大片白亮反光,“现在外面也很热的,要不先看会书吧。”他话音一顿,伸手抚进对方两腿间的濡热水洼,“或者做点别的事?”
他是故意避开错误答案的,其实心底清楚知晓顾瑶打算,她是最闲不住的那一类型,有事没事都想往外溜达,像只飘游天际的飞鸟。尽管这段时间沉迷于探索彼此肉体,可架不住枯燥乏味的生活轨迹,每日重复着吃饭、做爱与看书,的确是要长出蘑菇了。
只是……陆昀亦有不好言说的私念,他不想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庞杂琐事吸引。倘若将来可以的话,他会修建一栋独属于他和她的房子,白墙蓝砖,两层楼高,选用明媚温暖的地中海装修风格,厨房连通室内庭院,满目尽是葱茏茂盛的绿植,而他们会豢养三五条宠物猫狗,然后长久的、安静的生活其中,没有任何外人打扰,形成与世隔绝的水岸孤岛。
当然,这个想法不是最近才产生的,早在多年以前,当他开始接受自己被双亲排挤于家庭之外的现实以后,蓝图由此诞生。每每对着家中旧物触景生情时,他便会躲入脑海里那间理想房屋,锁上门窗,一遍一遍增减布置,描摹细节轮廓,然后获取无限的安心感。
彼时的幻想世界太过逼仄,仅能容纳他一人,但在此刻,他愿意将她郑重拉进自己的未来。
心念既动,陆昀朝前倾倒过去,亲昵偎向她的肩窝,作势就要落下一枚虔诚轻吻。
“不许亲——”
哪知顾瑶居然抬手一挡,嘴唇就此亲在冰冷湿润的水瓶上,随后她快速欺身压来,似恼非恼地娇嗔道:“讨厌,都说了不许留下痕迹了,明明好不容易淡了点,还一个劲的亲。”
她太了解陆昀的坏心眼了,一定是想乘人不备偷偷多盖几个草莓印,这样又能把她哄在家里了。
亲吻仪式被她无情中断,陆昀多少有点失落,却秉着一股不依不饶的黏糊架势,继续吻向少女的纤细手腕,结果换来两声清脆巴掌,没有落在脸颊或是胸膛上——她将他竟掀转过去,往那两团臀瓣上啪啪拍去。
指尖挥在圆翘软肉上,顾瑶只觉触感弹性十足,下意识再补了几掌,打出一圈荡漾波纹,惹得身下之人不住哼哼唧唧,装模作样挣动一番后,随即主动抬起屁股任她摆布。
“你又支棱了是吧。”顾瑶顺着臀缝探进私处,把玩那两枚睾丸之余,同时观察了下勃起程度,不由暗暗佩服他的性致,“挨了打还这么兴奋,真骚。”
陆昀原本尚在不应期,只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血气方刚,猝然受到外力击打,痛意超过刺激阈值,阴茎立时回复半勃状态,半软不硬地戳在床单上。听见她用「骚」字形容自己,并不以为羞耻,反而故意往她掌心蹭去,用性器仔细感受她的温度与包裹。
“那……瑶瑶,你喜欢我这样吗?”他唇角微弯,眼帘半阖,巧妙遮掩其中的狡黠精光。
“也还好吧。”顾瑶轻咳一声,视线移向别处,手掌依旧稳稳托着阴囊,她很喜欢那种绵软的触感,可惜对方经不得撩拨,三两下就充血发硬,没法尽兴揉捏玩弄。
“只是还好吗?为什么每次打完,你都湿的那么厉害?夹得也好紧哦……”
陆昀接二连三反问起来,嗓音轻软至极,一路摇荡着钻进耳蜗里,扎根尽头,新生的细绒搔得浑身发痒,顾瑶实在受不了这阵软磨硬泡,唯有强行提高音量:“烦死了啦!就只有一丢丢的喜欢,一丢丢!”
这份回答无疑是在默认双方癖好相似,同等享受着欲望,是以话音落下,她就感到陆昀身体轻颤,似乎是在发笑:“那你也好骚啊,瑶瑶。”
少女面颊飞速浸润嫣红色泽,也许为了掩盖戳破真相后的狼狈,右手再度高高扬起,积蓄雷霆之势,预备随时击打下去。
她决意给他来点深刻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