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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道用刀剑劈开巨石,救出下面的人,士兵们十分利索地接过救出的人,搬移到空旷地区。

    仙众现在大抵都在归终那里忙,现在这里只有自己马科休斯和士兵们,地动还没有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凡人的士兵很多真都站不住。

    宴道抓住身边差点栽倒的士兵,咬了咬牙,现在的情况只能先让这些士兵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着。

    马科休斯的结界挡住了山上飞落下的石块,但是遁玉谷很深就是下沉式的居所,这四周都是岩壁,甚至居住的地方都有很多石头。

    “丛云军千岩军听令,现在随百姓一起去避难,这里交给我们。”

    等待士兵们撤离之后,唯一能在这地动中站住脚的宴道开始在附近的废墟检查有没有被掩埋的人。

    “真是亏了摩拉克斯……”宴道抱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想起了以前摩拉克斯对自己的训练。

    宴道穿着的是灰白色的简单长袍,片刻之后便沾上了其他人的鲜血,马科休斯设立分身维持结界之后就随着宴道在废墟中救人。

    这场地动仿佛持续了很久,等震动平息之中周围的房屋已然全部倒塌,仙人们感受到地动之后也连忙赶回来了,和丛云军和千岩军一起处理伤亡。

    很幸运的是这次的地动并没有人死亡,但是房屋和牲畜几乎全部损消了。

    鲜艳的红色沾染在宴道的衣袍上,发丝凌乱的飘着,宴道安静地看着脚下的废墟。

    “大人,伤员已经处理好了。”丛云军的领军常生来汇报情况,他身上的甲胄上也沾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血渍。

    “嗯,这是帐篷的图纸,先转移能移动的百姓离开,受伤的人先就地安置。”

    宴道从玉牌里拿出之前画的简易帐篷图纸,转过身递给身后的领军。

    常生是个看起来很文绉绉的人,年纪看起来不大,长得白净,脸上贯穿的上百听说是几年前救人留下的。

    接过图纸的常生抬起头看着宴道,那双从未见过的眼睛却让宴道感到了几分熟悉。

    “大人,我们还会回来吗?”

    宴道抬起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平静地告诉他答案。

    “会的,这里是家乡。”

    常生抱着那薄薄的几张纸,笑了笑,眼睛里闪着水光,拜了一拜转身跑去。

    “等一下。”宴道叫住了那位年轻的领军,喉头干涩:“你姓什么?”

    “大人,我叫常生,长长久久地活着的意思。”

    那位领军离开之后,马科休斯也回到了宴道的身边,拍了拍发愣的宴道。

    “噜哈?”怎么了?

    “……没什么,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宴道看着人群中忙碌着的那些身影,感到了一丝微妙的压迫。

    人类没有那么容易被时间战胜,死去的人会将意志传递下去,给自己的孩子、孙子,然后一代又一代,永远无法被打败。

    神明终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突然宴道感受到了无尽的疲惫。

    仙人护送着人类一批批的转移,马科休斯在安抚群众,努力恢复民生,宴道则是带着丛云军在遁玉陵扫荡废墟,同时宴道也在留意山中的动静。

    摩拉克斯去山林里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到现在依旧没有回来,宴道带着丛云军一趟一趟为百姓们带回来不少财物。

    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停止的地动了吧,从之前那次剧烈的地动之后,石林之间好似有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鹰鸟的啼鸣。

    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归终的地界,当时宴道还跟着丛云军在外面巡视,等晚上的时候宴道回去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等待的摩拉克斯。

    他穿着往日不常穿的神装,莹莹白光夹杂着点点金色在空气中飘荡着,十足的神仙派头。

    宴道就要朴实很多,他穿着和丛云军同样款式的甲胄,里面是深红色的长袍。

    “我用结界保护了我们的房子。”

    “我知道,马科休斯去看了,院子好好的,但是现在子民都在这里,咱们就暂时搬到这里吧。”

    这座庭院是归终施了仙法建造的,那家伙审美还不错,庭院也干净利落,甚至给三位魔神分别准备了居室。

    千岩军和丛云军的甲胄是一样的,区别于内搭的袍子,千岩军是土黄色,丛云军是深红色。

    把摩拉克斯带进屋子里,点燃烛火之后先给摩拉克斯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是给自己卸下甲胄。

    摩拉克斯看着灯光下宴道的背影端起了茶杯却并未饮用。

    “宴道,我带回来一只盲龙。”

    “你想带便带回来就是。”宴道潜意识并不觉得摩拉克斯做事情需要向自己汇报,摩拉克斯是魔神战争期间的战神,是千年后璃月港的帝君大人,而他,只是个提瓦特的外来人士,空有魔神身份却无法使用力量的弱者而已。

    “我从未问过你,你想做什么?或者说,在这个时代你的愿望是什么?”摩拉克斯冷不丁地发问,但是他的语调却很柔和,像极了那屋外温和的月光。

    将甲胄放在一边,宴道直视着面前的虚空。

    过去的记忆好像也没这么清晰了,就像那些被提瓦特本土化的技术,宴道感觉自己的存在也在渐渐被模糊。

    魔神那种必须爱人的特质好像也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心脏,可是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