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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科休斯在一边鼓掌,现在他们三个都戴上一样的花环了。

    “噜哈。”花环真好看!

    琉璃百合肆意生长,幽淡的香气浸入泥土,然后雨季到来,植物的根茎被泡烂,泥土里也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雨水犹如海水倒灌,原本明朗的天空变得昏暗,河水渐渐漫过堤坝,一场铺天盖地的洪水就这样覆盖了原本的土地。

    这处叫做归里集的平原被无尽的洪水淹没了,那些盛开着的、美丽如梦幻的野生琉璃百合成为记忆里的色彩,仿佛所有的幸福戛然而止。

    “归离集被洪水淹没,很多百姓被洪水冲走了,现在被转移走的百姓都在天衡山附近。”

    “宴道大人和马科休斯去安置难民,归终和仙众在转移剩下的百姓和屋舍。”

    “我们也要出发了。”若陀和摩拉克斯站在天衡山顶,看着远处的大海。

    “嗯。”

    摩拉克斯抬手拉上兜帽,展露出无尽的杀伐之相,海中有妖兽掀起了巨浪,趁着这次的雨水对他们的部族找麻烦,摩拉克斯一向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若陀跟在摩拉克斯的身后,同他一起往海中走去。

    宴道浑身都湿透了,但是他并不冷,天衡附近的高地已经被难民沾满了,归终和仙众在转移剩下的难民,马科休斯和宴道在招呼已经转移过来的难民。

    宴道给百姓们打着热汤,马科休斯无数的分身正在照顾受伤的百姓。

    有一次马科休斯的分身在宴道身边帮忙,宴道端着碗抬起头要去跟他身边的分身交代的时候却发现了些许异样。

    马科休斯的分身消失了,而原本焦躁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下来了。

    宴道转过头看向铁锅上空静止的热气,心瞬间就沉了下来。

    马科休斯从远处跑了过来,他也察觉到了异常,分身一消失他就立马察觉了,十分迅速地回来寻找宴道。

    “噜噜?”怎么样?

    “我没事。”宴道抬头看着天空,心中十分不平静。

    远处围着山脊飞翔的鹰鸟也停滞了下来,雨水、树叶、百姓都被静止了,而拥有这样大规模静止一切能力的绝非一般的魔神。

    他们预测的那场灾难,想来是要开始了。

    此刻,时间被掠夺,施加在魔神身上的磨损全部消失,宴道第一次觉得自己轻盈得可以飞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和身边的马科休斯就仿佛被拉到了奇异的空间。

    *

    摩拉克斯睁开眼,冰冷的视线扫过周围的虚影,而属于神明的那份力量却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无法使用。

    “尘世执政之位共有七……”

    “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你拥有资格。”一道女声萦绕在四周。

    洪水与灾难同时到达的日子里,无数魔神被拉入了这场诡异的单方面通知之中,提瓦特之上的规则许下了七个王座,属于神明的王座。

    这场被酝酿已久的战争还是开始了。

    魔神战争,是一场在七个不同区域选出七位神明的争夺战,胜利者将担任七神之一,成为尘世执政。

    岩之魔神摩拉克斯,炉灶之魔神马科休斯,还有第一次从那声音中知道自己名号的宴道,他们大概都无法逃脱这场战争。

    “炉灶之魔神马科休斯,你从今日起拥有争夺尘世执政之位的资格。”

    那道声音结束之后,马科休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衡高地,马科休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受到自己的权能又能够使用之后才松了半口气。

    “扑通——”

    马科休斯转头才发现,宴道倒在了地上。

    “噜!”

    他跑到宴道的身边,将他的头扶到自己身上,然后用神力检查着他的状况,但是很可惜,宴道并没有受伤。

    马科休斯的神力很充盈,他身上的人界力十分浓厚,即使是这样,以他的能力也没有察觉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马科休斯的身体变大,先将分身投放出去照顾百姓,他则是将宴道送到以前他们一起生活的山上,那里被摩拉克斯的结界保护着。

    一切只能等待摩拉克斯回来再说了。

    尘世七执政的空位会引起无数魔神争抢,即使是摩拉克斯这样强大的存在也无法在如此的乱世之中保全子民。

    宴道被那道声音唤了过来,听着对方呼出自己的姓名,然后宣布了尘世七神的空缺,可是那之后他就出不去了,好像被困在了这处空间里。

    “人之魔神瓦沙克……”

    宴道看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骨缝里细碎的酸涩感压过了眼睛里的痛感。

    这里的光很奇怪,地面也很奇怪,宴道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难受,环境里的光芒让他的眼睛刺痛,空气中也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泥土腥味,好像他被埋进了土里。

    宴道双手捂着眼睛,痛感愈发无法忽略,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生机正在消失。

    血液顺着指缝流淌,宴道喉咙干哑,沉重的空气压在他的身上,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股疼痛并不只是遍布在他的身体上,更多的痛楚埋藏在他的灵魂上,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是一道伤口,而一波又一波的酒冲洗着那道伤口。

    宴道倒在地上,即使双眼紧闭着、被双手紧紧地捂着,周围的光依旧让他的眼睛刺痛难耐,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好像看到了些许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