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僵了下，他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动作。
“我为什么做这些，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凌景从上半身向前，他微微弯腰，嘴唇隔着一层丝质睡衣轻轻落在他的大腿上。
睡衣很薄，宁辞能感觉到凌景从鼻尖的呼吸，还有他说话时嘴唇的蠕动，“因为我喜欢你啊，宁辞。”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宁辞手腕猛地颤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哆哆嗦嗦半晌都没能说清楚，他还没开口，凌景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七年。”
“什么？”这个熟悉的数字让宁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声音都在发抖，说：“什么七年？”
“我喜欢你，”凌景从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喜欢了七年。”
他的记忆随着凌景从的声音飞速倒退，宁辞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吸进了一个黑洞，过往无数画面走马观花般从眼前掠过，直到停在那个背着单肩包的淡漠少年面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凌景从。
下一刻，凌景从的声音和记忆中重叠起来：“学长，请问是在这里报道吗？”
他瞬间回神，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凌景从。后者的眉眼已经不像他记忆里那么青涩，整个人都成熟了很多。宁辞站起来，双腿还有点发软，下意识地扶在凌景从的肩膀上。
“从那个时候开始算，”凌景从随之站起来，攥着他的小臂，“快八年了。”
“后来，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凌响和家里。”凌景从的声音很平静，他抬手把宁辞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眉眼，“我那个时候就想，你为什么会跟凌响和在一起呢。”
宁辞看着他的眼睛，在他墨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他闻言愣了下，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凌景从又继续说：“所以我就开始找啊，找你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当时我并不了解你，但我是了解凌响和的。”
凌景从的语气静静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宁辞又分明听的清清楚楚，“跟他在一起，你一定过的不好。”
“更何况，你们根本没有在一起。”
宁辞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却仿佛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凌景从曲起指节蹭了蹭他的脸，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再来说说我们吧。”
“我早知道我们是校友，是校友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凌景从叹了口气，目光有些空洞，“从十八岁那年，就喜欢你。”
“你被王尽全开除，是我做的。”凌景从说，“后面几家公司接连被拒，是因为我找了王尽全，让他们都不准录用你。林曼去找你，也是我授意的。”
“我那时候想啊，只要你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凌景从的视线重新聚焦到他的脸上，笑容居然有些苦涩，“不过我跟凌响和太像了，即便我不想承认，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只期盼，你不要因为讨厌凌响和而一起讨厌我就好了。”
他松开抓着宁辞的手，从床上捞了一件外套披到他身上，然后站在宁辞身侧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等待审判一样，低声说：“如果你想回去，像以前一样过平静的生活，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可以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公司工作，我会帮你拦住凌响和，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的。”
宁辞偏头看向他，凌景从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他觉得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一样，一下一下，跳动的尤为吃力。
他抬手捂了下眼睛，脑袋里一片混沌，放下手的时候晃了一下，有些踉跄地坐在了床上。
凌景从低头看他，听到宁辞细微的声音：“……我也是。”
凌景从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大脑有片刻的宕机，重复道：“也是什么？”
宁辞抬头看向他，也许是烧还没退的缘故，他两颊都泛着红，眼睛水润润的，说：“我也喜欢你。”
凌景从先是一愣，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拉过小板凳重新坐在宁辞面前，两手撑在床边，把宁辞的腿夹在他两腿之间，仰头道：“真的吗？难道你不会因为我跟凌响和的关系讨厌我吗？”
“不会。”宁辞缓缓吐出一口气，柔声道，“我喜欢你，在认识凌响和之前。”
凌景从又愣住了，他看着宁辞，对方的眼神宁静柔和，还带着点点笑意，“除了你把我工作搞丢这一点以外，别的都一样。”
“什么……意思？”凌景从的视线划到宁辞红润的嘴唇上，他看到那张嘴张张合合，用柔和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校友，七年，害怕因为凌响和而讨厌我。”
“这些都一样。”宁辞张开手臂想向后撑靠在床上，却正好按在了凌景从的手上。
他仿佛隔着手背感受到了凌景从的心跳，强劲有力，而且跳的很快。
“凌景从，”宁辞按在他的手上，弯腰凑近他的脸，“我也喜欢你，七年。”
第31章 “跟我表白”
凌响和从会所开车到楼下的时候，整栋楼都是黑的。他关上车门，粗略地扫了一眼，没看到宁辞在的那间屋子里有光。
他靠在车门让琢磨了一下，估计宁辞是还没醒，早上他走的时候宁辞身上特别烫，他把被子捂好以后就走了，现在想想，也许宁辞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