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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冠灼看着那些百姓的模样,心潮也不由得翻涌。

    他一直都知道,师从烨从来都是把百姓放在心上的明主,哪怕后人对他只有骂名。

    说完这些,季冠灼才又道:“先前我特地撰写了几个问题,各位可以如实填写。若是愿意,便画个圆圈。若是不愿意,便打个叉。”

    他一一将问题念读完,待到百姓填完之后,才又让衙役将那些问卷收起。

    “各位可以先回家中再等几日,待到朝中拨款一到,我们便去我们的田地旁,建设我们的家园!”

    送走百姓,季冠灼长舒一口气。

    他大学的时候虽然也以主讲人的身份参加过几次讲座,但都没有这次演讲给他带来的压力大。

    毕竟大学的讲座嘛,可听可不听。但方才之事事关百姓,自然不能轻视。

    他转头,打算叫吴优回去统计问卷,却对上吴优格外激动的眼神:“季大人,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

    “我编的。”季冠灼抹了一把脸,有些无语,“皇上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即便师从烨当真这么想,又怎么可能说出来,多掉逼格啊。

    吴优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头道:“皇上能同意季大人您的决策,对乌乡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过听说京中那边又有一个官员要调过来,也不知来此作甚。”

    “先别说那么多。”季冠灼做了一个适可而止的手势,“回去统计问卷吧。”

    第46章 发情

    统计出的结果, 自然是大部分人都赞同从乌乡搬走。

    他们的确热爱着脚下这片土地,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只是如今他们都已经没有办法仰仗乌乡的山水填饱他们的肚子,又如何还能留的下来呢?

    确定结果后, 季冠灼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古代建房子,并不能算是容易之事。

    加之他希望乌乡所建屋舍,至少要用上百年,如此一来,更不能等闲视之。

    连续几个月时间, 季冠灼都在协助乌乡百姓建设房屋。

    好在乌乡百姓知道这些房屋是为着他们自己所建,一个个干劲十足。师从烨又派了不少官员前来协助, 总算是在两个月内, 将乌乡新的房屋建好。

    最后还差府衙收尾, 晚上,季冠灼和百姓们还是要回到乌乡旧址去住。

    这几日,季冠灼总是觉得身体会时不时地有些发热,腺体也会微微发烫。

    这是发情期提前到来的征兆, 不过他并不在意。

    直到季冠灼发现,他的抑制剂似乎忘了带。

    一时间,季冠灼有些头疼地躺在床上,白皙额头因为燥热,在这有些凉的秋日里, 浮起一层汗。

    他当了太多年beta, 几乎已经完全忽略了omega身份的不方便, 除了一开始到沧月后,他还偶尔会关注抑制剂的存在。

    但在进入冷翠阁后, 知道宫中有人不会对他的抑制剂下手,他就也把要随身携带抑制剂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现下发热成这幅样子, 估计发情期也就在几日内。

    哪怕即刻写信送往扶京,再让人把抑制剂送来,怕是也来不及。

    恐怕这一次的发情期,他要靠万能的手指解决了。

    宫中,冷翠阁。

    自季冠灼离开京中后,师从烨便很少再过来。

    今日或许是季冠灼口中的“燎原期”快要到了,师从烨躺在床上,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他一向能忍,如今却忽然想到冷翠阁中看看。

    李公公跟在师从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心中却是不由得道:“这季大人出去这些日子,就写了一封信回来,怎的还能让主子如此惦念呢?”

    师从烨坐在冷翠阁中,打量着这一间小小的屋舍。

    季冠灼搬到冷翠阁中后,先是去处理盐碱地之事,后来又下江南,未尝在冷翠阁中住上多久。

    但阁中处处,都有他留下的踪迹。

    床上垫着厚厚的褥子,是季冠灼身娇体弱,嫌原来的床太硬,让鸣蝉给他又加的。

    晒过太阳的被子暄软地堆在床上,被折成一个小方块,上面还放着一个季冠灼亲手缝的,丑兮兮的玩偶。

    原先规整的柜子被他塞了不少小东西进去,有在街上买的木马,有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的杂书,还有那本……《太武秘闻》。

    李公公瞧见了,一颗心都提到高处。

    这季大人,怎的还将这艳书留着,是怕自己那一个脑袋不够掉不成?

    却听得师从烨低低的笑了一声。

    李公公脑子“嗡”的一声,心中不由得道。

    完了,主子这是被季大人气疯了!

    他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师从烨眉头陡然深深拧起,朝着博古架走去。

    架子上放着一个样式奇怪的箱子,师从烨将那箱子从架子上取下来,按下箱子旁边两个按钮。

    箱子“啪”得一声弹开,露出其中的东西。

    被格外漂亮的银色金属裹着的透明液体出现在李公公和师从烨眼前。李公公心中一跳,小声道:“主子,这……这是……”

    这季大人,该不会真的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吧?

    这些难不成就是让皇上每隔一些时日,便要发病的药?

    师从烨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拿出一支抑制剂。

    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手心,在季冠灼手里明明分量十足的东西,落在他手中,却显得格外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