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个体分裂出去子体之后, 都依旧可以和子体有一定的联系, 并且保有对子体的控制权。即是说, 影魔这个群体, 一群就是一个, 一个就是一群。
他们或许有不同的思维, 但是追根溯源,本质上都是来自于同一个母体。
这个子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 看起来似乎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在这个子体真正意义上化作水的那一瞬,他们就已经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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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盘旋在上空连续数月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一阵清风徐徐吹过,在清风的作用之下似乎连阴沉的乌云都有些被吹散了。
街道两旁的商贩无不欢欣鼓舞:“这该死的雨终于停了。”
“是啊是啊,这一阵生意都不如以前了。”
“可不是,而且这么一直湿哒哒的,我邻居的刘二娘陈年的骨头疼都被这雨给催出来了。天天在自己家里喊疼。你说谁的人心不是肉长地,听到那声音,我都听着心疼。”
商贩之间的聊天并没有传出太远,甚至没有走出这条熙熙攘攘的小胡同。更加没有传入城脚下那座连成一片的低调宅院。
可宅院的主人依旧怒火冲天。
砰————
一个巨大的石头狠狠砸进花园的池塘之中。
动手的人身上的粉色长衫换成了纯白拖地的长袍,长袍的袍脚绣着精致的墨绿色纹路。无论是这人的气质还是衣服都给人一种翩然若仙,似乎随时可以羽化飞升的轻盈。
但偏偏这么一个谪仙一样的人,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眼睛通红,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墨绿色的纹绣延伸到脚下隐没,洁白的衣服映衬着那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病态。
旁边随侍的几个侍女看主人病弱似要跌倒的样子,想要搀扶,但是想到前几天一个侍女只是恋慕这位,偷偷摸了一下这位的袍脚,就被砍断双手丢到了山里。
伸出去的手立刻又犹豫了。要伸不伸地停在半空。
眼看白衣男子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就要站立不住,侍女的身边一道黑影快步走来,伸手拉住了将要跌倒的白衣。“事情有变,有一个影替刚刚跟我的联系完全断开了。看天象西边布局也将要毁了。一旦四方全毁,咱们这里必遭反噬。我们先离开,今天就走。”
白衣用力挣脱扶住他的黑衣,反手抽出一把剑,对着黑衣狠狠劈砍而下。
那剑削铁如泥,白衣甚至看起来没有费多大的力气,黑衣人直接被那把剑劈成了两半。
啊!!!!!!
新来的几个随身的侍女眼看着自家老爷就这么被白衣公子一剑劈成了两半,终于心理崩塌,全部尖叫起来。
白衣眼睛发红地看着尖叫的几人,皱着眉头,再次抬手。
几下之后,周围的侍女全部都软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白衣冷冰冰看着汇聚到他脚下的血水,嫌弃地后退一步“脏死了。”
黑衣男人用一半的身体把自己拼在一起。身体是拼在一起了,但是衣服却无法复原,只能任由另外一半的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奈叹息,然后伸手把白衣青年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叹口气:“脏你还自己动手。我说要用傀儡,你又觉得傀儡冷冰冰地,想要侍女。但给你送过来侍女你大多留不了几天就杀掉。何必呢。”
白衣眯着眼睛,抬手把手里的剑捅进抱着自己那人的心脏。
被刀劈砍依旧面无表情的黑衣人终于因为难以忍受的强烈疼痛闷哼了一声。
白衣青年听到闷哼,犹自不满足,拿着手里的剑对准了黑衣的内丹狠狠旋转着手里的剑,剑尖刁钻地在黑衣的内丹上面戳刺。
黑衣疼出了虚汗,明明疼到浑身颤抖,可依旧没有松开双手,牢牢把人抱在胸前。
白衣青年:“怎么?你心疼了??”
黑衣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头顶:“怎么会,我只是怕你又累到手疼。”
白衣青年听着黑衣的话,没有松开手,反而手上更加用力,狠狠戳刺对方的内丹,似乎恨不得立刻把对方的内丹劈成两半。
“手?你心疼我的手?可笑。我这么多年的布局都要毁了,你不去想办法,反而过来要我离开这里。现在来心疼我的手?你知道行渊!你知道!这些年的布局就是我的命!现在有人要我的命!你在乎手有什么用!?”
行渊忍者剧烈疼痛,紧了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更加往自己身体里搂了搂。
感受着两个人紧密的距离,轻轻松了口气,似乎只是两个人的亲密就能够抵消掉金丹被鉆蚀的那种深入灵魂的剧痛。
愧疚地低头:“是我的无能。但是我分出去的一个极小的碎片就在刚刚完全消失了。这说明这世界有人抓住了我的弱点,偏偏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克制方式。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大门派下来的。那碎片被是被分了许多次的,详细的信息已经不能接收了。现在我们的困龙局就要被破,在反噬之前我们肯定要离开这里。不如我们就去西边,到了西边收回一部分碎片我就能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白衣恶狠狠抬头看了行渊一眼。扔掉了手中的剑,用行渊的衣袖擦了擦自己沾血的手指,申请恹恹地:“知道发生什么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的布局,眼看就要成功,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